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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女穿越:坐拥天下美男(全本)-9
匿名用户
2024-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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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一线看来是早早做了准备,这里被装饰的说不上富丽堂皇也算舒适。唐如风早在现代就听说过这样一个城市,只是没有去过。她知道,信阳毛尖很出名。信阳毛尖属于锅炒杀青的特种烘青绿茶。茶叶形状为条型,干茶色泽翠绿或绿润;汤色属浅绿型,汤色、叶底均呈嫩绿明亮;茶叶香气属清香型,并不同程度地表现出毫香、鲜嫩香、熟板栗香;茶叶滋味浓醇鲜爽、高长而耐泡。叶底芽叶完整,匀称。依品质优次,分为特级、一至五级、级外。因此,信阳是一个茶文化极其丰富的城市。唐如风等人到达的时候,恰好这一天信阳也要举行一年一度的采茶节。采茶节并不是单纯的只是采茶,而是信阳甚至很多它地慕名而来的才子佳人汇聚之时。唐如风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也是一个对什么都有超乎寻常兴趣的人。无疑,这采茶节让她兴奋了,甚至忘记了一路而来的疲惫不堪。风亦寒见她兴致盎然也没有好扫兴,便答应了。他唯一的要求便是有他伴在身边,从而可以确保的安全。而唐如风的要求则是,她身边不能只有他,还要带着遗花宫美男们。当然,唐如风也顺便把风瑾带上了,毕竟她是一个伟大的人。如此,一行六人结伴而行。唐如风依然是那标准性的打扮,一袭红衣,小金扇子,倾斜的有些肆意的刘海。风亦寒则是换了一身装束,为了尽量使自己看得不那么冷酷。他出奇的穿了一席白衣,然后很合适宜的拿了把纸扇,倒还真是多了几分书生气。遗花宫美男们则还是平常装束,只不过有了那般美貌的容颜,谁还会注意他们穿些什么?生死一线在唐如风的强烈坚持下,他们是从后门出来的,如此这般叫做谨慎。其实,风亦寒很想说,活了大半辈子了,还真是第一次从这后门出来。着实有种诡异的感觉。不过看着这红衣少年一脸兴奋的样子,他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为了保证他们的绝对安全。风亦寒早已派了不同的人,假扮了唐如风去了信阳各地。不是过于小心,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已。不知为何,他朦胧中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被人监视着。如此,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唐如风。倘若真的有人对她不利,他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可,倘若昨晚来的是大内密探,那么现在这些人又是谁?沐王没有查清楚唐如风的身份,唐如风又是被自己带在身边。昨日已经试探过,应该不会再来。一切开始有些脱离掌控了,但只要他牢牢把唐如风攥在身边,相信敌人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何况,看样子,这些伴在唐如风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此时,他们已经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到了大街上。唐如风面带如同春风般的笑容,摇着小金扇,潇洒的走在着大街上。信阳虽比不上扬州那般的繁华,但还是有几分特别的气质。因为采茶节,每个店铺门口,哪怕是开酒楼的,卖首饰的,甚至连类似于妓院的这种地方,都在门口摆了各色的茶叶,以供观赏,还有泡好的茶随意品尝。因此,整个信阳城便被浓郁的茶香笼罩着,朦朦胧胧且淡雅清幽。生死一线唐如风每过一处便过去瞧瞧看看,倒像是第一次见到茶叶般。其实,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茶叶,而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而杂的茶叶。“公子,这可是上等的毛尖,您尝尝……”不期然的,唐如风来到了某烟花之地门口。她伸手抓了几片,放在鼻尖轻闻,果真是有茶叶味道。最后,她如此总结道。其实,她根本不懂的喝茶。对她而言,茶无非有这样几种,苦的,更苦的,实在太苦的。如此,这般,她便分不清楚了。这个上等毛尖闻起来属于偏苦的,因此她也没有尝试着喝一口。而是径直问向这解说员,道:“这里的采茶节在哪里举行?”解说员小伙略略一怔,随即露出服务顾客的标准笑容,道:“公子一定是外地人。”“这采茶节当然是在茶园举行。”唐如风一想也是,采茶采茶不在种茶的地方,还能在哪里?“那茶园在哪里?”唐如风继续问道。解说员依是标志性笑容,道:“采茶节马上开始了,公子随着人流而行便可到达。”“是吗?”唐如风转头看看街头的行人,还是真是渐渐都开始向着某个方向走去。唐如风对那解说员道了谢,便拉着一旁沉默不言的风亦寒随着人流而去。遗花宫美男们兼风瑾紧随其后。茶园并不是位于什么荒郊之处,而是座落在信阳相对中央的位置。与其说是茶园,不如说是茶庄,四处有围墙封闭,诸如慕容山庄。甚至连门口还有迎接之人,只是不再需要请帖,而是随意便可进入。没有什么障碍,唐如风等人也随着人流走进。入目便是大片大片的茶叶,碧绿清脆,且萦绕的空气都是无比清新舒适,止不住让人神清气爽。生死一线而在这茶叶之间且真的有女子环绕其中,身后背着竹篮,头上戴着青色纱巾,且真是一副采茶女的打扮。人流没有在这里停驻,反而继续向前走去。渐渐的,越过片片茶林,蜿蜒而行,便见有一席碧水湖畔。柳枝窈窕多姿环绕在湖边,萦绕出无比清幽之景色。隐约间,有笛声悠扬婉转,轻轻从湖面飘来。但见一叶扁舟从垂柳间缓缓流出,竟是一青衣少年,肌肤白皙,且五官精致,轮廓完美。众人皆发出一片惊艳之声。看到这青衣少年的唐如风却是微微皱眉。隐约的熟悉感,那纤长睫毛下的眼帘流动的东西竟似曾相识。可,如何这般也想不出是谁?如此,把所有见过的美人一一回忆了一遍,竟是没有找出这样一张脸庞。他清雅别致,眼神低垂,整个人似云淡风轻。但,唐如风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一种隐晦之气。一旁的风瑾则也是微微蹙眉,但也是一瞬便恢复正常。风亦寒则是一把把唐如风揽到了自己身边,甚至挡住了她的视线。被挡住的唐如风恶寒一阵,看来风亦寒这人着实霸道。倘若真的让他知道了自己女子之身,以后是否连看美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此,岂不是像极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想想,天下美人不计其数,就看看身边的三位,她便不想被这人一人垄断。虽然,这风亦寒也算是人上人,但她可不愿意为了一只小鸟,而放弃整个森林。她是一个花心的女人,这一点她从来不避讳,也不否认。没有人能阻挡她获得无数美男放心的道路,就算是风亦寒也不可以。生死一线虽然,这风亦寒也算是人上人,但她可不愿意为了一只小鸟,而放弃整个森林。她是一个花心的女人,这一点她从来不避讳,也不否认。没有人能阻挡她获得无数美男放心的道路,就算是风亦寒也不可以。此时,笛声还在随着碧绿的水面轻轻流转,如同浮在两岸的柳枝,清脆婉转。唐如风好不容易从风亦寒怀里出来,哪里还有那青衣少年的身影。适才那般美景倒像极了梦幻。人流却是也没有多在这里逗留,反而继续前行。本想要窜进人流的唐如风只好任由风亦寒这人紧攥着她的手指。话说,这力道还真是惊人,连动根小手指的余地都没有。如此,他们慢慢就落在了人流之后。然后,就在郁闷之极,便看到有一高台映入眼帘。格局与武林大会那时有些相似。只是,这高台之上铺的是一席碧色地毯,且上面的桌椅木质也都是清脆之色。此时,高台的木椅之上已经端坐了几名老者。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学者吧?老者虽年事已高,且满头白发,却都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显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唐如风不由好奇,转身看向身侧陌生之人,问道:“这是要干什么?不是采茶节?”那人明显被这问题惊愕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了一番唐如风,才道:“当然是各位才子展示自己琴棋书画之时啊,得胜者可得珍贵茶叶,世间罕有。”唐如风听话,随即释然,想想采茶节倘若只采茶还真是没有什么看头。不过,多了这才艺比试倒是会多了些宣传效果。想不过在古代这样一个社会就有人发现了广告的重要性。亏她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懂得做广告这种东西呢。此时,台上渐渐有翩翩公子佳人而上。生死一线一行人中都是书生打扮,容色各异。但,唐如风还是第一眼看到了那青衣少年。他的睫毛,他的嘴唇……怎么会如此熟悉?明明就在哪里见过?这人不仅长得精致,还吹一首好笛。等等,在唐如风认识的诸人中,谁长得美且还会吹笛?只有紫萱,她只听过紫萱吹笛子。但,这少年的笛声明显与紫萱迥异。不由的她再次看向那青衣少年,亭亭而立于众人间却还是难掩其绝色姿容。可,倘若此人是紫萱,啊不,熏衣的话,那么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如此的明目张胆?他不怕有人找到他,认出他?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唐如风就伴在风亦寒身边?可,熏衣本是低调之人,何以来此张扬之地?大肆表现其过人才华?那么是,他现在就要把月如交予风亦寒吗?可他又没有直接去找风亦寒,而是在这里参加什么采茶节?难道,那所谓比较罕见的茶叶对他真的如此重要?可不就是个茶叶吗?难道还比得上月如,比得上传国玉玺?唐如风心底的疑惑经历无数翻滚,基本找不到了头绪。她现在就只想过去确认此人到底是不是熏衣?倘若是的话,一定要问出月如在哪里?此时,采茶节已经正式开始。第一个比试的是琴。碧色高台之上早已有琴放置其中央,各位才子轮流弹上一曲,由各位学者鉴定。可,唐如风哪还有心思看什么比赛?她转身拉了罂粟过来,就附耳道:“那人你能看出是谁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罂粟望去,便见一青衣少年,姿容绝色,且五官精致。可他并没有从这人的五官中看出什么来,除了相对比较美丽之外。生死一线罂粟对着唐如风轻轻摇头,以示自己并没有认出是谁。唐如风暗急想要再次附耳向其解释,岂料却被风亦寒一把拉到了身边。她看着风亦寒,这张似曾柔和的脸庞。心想,以后可不能再载到他的手上,连与自己的罂粟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风亦寒甚至不看唐如风,只是确保她在自己身边。不是他真的吃醋,或者什么。而是隐约感觉这人群中有丝不祥的气息。扫过众人,再看看台上,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除了,这荣华绝代的青衣少年。经过了无数还算凑合的绵绵之音,终于到了这青衣少年。只见他眼波平静,且波澜不惊,嘴唇轻轻合,纤细的手指撩开衣衫,便坐在琴前。发丝随着如此动作轻轻浮动,他微微低垂了脸庞,手指触在琴间,略略闭上了眼睛。原本还有窃窃私语的众人此时皆是屏息以待。甚至连唐如风都不由专注于此人,只是她看的是他的眼睛,竟是黑色的,且乌黑如墨。然后再看看那手指,纤细,洁白,宛如无骨。众人屏息之际,便有缠绵琴声轻轻而起,似山涧泉水流淌,又似花间彩蝶纷飞。有一缕淡淡情思缠绵于琴声中,如泣如诉,日益悲伤。直到积淀得顷刻爆发,如洪水倾泻,肆意婉转。原是一首普通之际的曲调,却被此人演绎的似情景便在眼前,如梦似幻。可见此人音律之高任谁还能及?罂粟原本随意的神情渐渐凛冽,是他,真的便是他。尽管是不一样的容颜,尽管似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这音律中透出的情绪却是无法全然掩饰的。生死一线谁会有如此挣扎的疼痛?谁会有如此痛彻心扉的触觉?谁会命名痛彻心扉还要纠结着掩饰?只有他,熏衣,可月如呢?罂粟转头看看自己身侧被风亦寒一手揽在怀里的唐如风。她看出来了,她甚至比他更早的发觉了。如此,该怎么办?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可能轻易出手。何况,这熏衣来此比试所谓的琴棋书画究竟有什么目的?说不定,他就是想要引出他们?可,为什么要引出他们?难道,月如不见了?亦或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让心底异常的纠结,他不怕什么,怕就怕有人会用月如来威胁唐如风。亦或是用唐如风来威胁月如。两种情况,每一种情况似乎都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的收场。风亦寒,既然你把她牢牢的箍在自己身边,那你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才好。想到此,他也相应的往他们身侧靠了靠。看来,信阳本是一是非之地,只是不知道谁是制造是非之人?风瑾当然也有所发现,只是他敢肯定的是那个如同精灵般美好的少年肯定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这熏衣貌似没有什么解救之法。毕竟,这罕见的茶叶除了是一种茶叶之外,更是一种千金难买的药材。只是,不知道,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得到这种茶叶是为了治什么病?倘若,唐如风知道风瑾心中的猜测的话,一定会联想到蓝色情花。但,只可惜他们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如此这般也只能静观其变,待到结束之时伺机而动了。青衣少年一曲已经完毕,万籁俱寂,且各人心思复杂。生死一线没有丝毫悬念,青衣少年胜出。琴棋书画,接下来的几项,依然如同第一关,没有丝毫特别,皆是青衣少年胜出。如此这般,原本以为会很激烈的比试。有这青衣少年加入之后便如同走了个过场。只因为,这少年无论琴棋书画都太过出色,实乃平凡之人所不能有,且有旷世才华。碧色主席台上的几位老者则是如同发现了瑰宝一般打量着青衣少年。他们大概是应该从这青衣少年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看到了大唐文化未来的希望。甚至连唐如风都暗自惊讶,都知熏衣其笛声悠扬,技术纯熟。但却没有人知道,其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罂粟直直的看着台上青衣少年,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此人才华。从他进入遗花宫时,便从未见他动过所谓琴棋书画,只是勤于练武。倘若不是已经知道了紫萱便是熏衣,他真的如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此人原是奇才。只是,如此旷世奇才为何执着于仇恨而无法自拔?这仇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这仇恨的对象又是什么?罂粟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过往产生了好奇。当时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那仇恨究竟是为何?眼看着上面的琴棋书画比试已经结束,唐如风的心底是越来越急了。只奈何,风亦寒牢牢把她箍在怀中,连轻易转身都不行。于是,别无他法,她只好拽了拽风亦寒的手臂,用一种小狗向主人摇尾乞怜的表情看着他,道:“亦寒,我要那个人。”“他的琴声真美,我想把他带回府给我弹琴听。”眼看风亦寒要怒,她赶紧解释道:“真的只弹琴,不会动手动脚的。”生死一线接着继续撒娇道:“亦寒,我从来没有给你要过什么东西,这点忙你都不帮我吗?”其实,唐如风显然比有些人想的要聪明的多。早在那夜流星下许愿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风亦寒眼神里的震动甚至说是激动。她知道他喜欢她喊他的名字,哪怕是带着怒气的喊。更不用说,如此撒娇般的喊了。如此,风亦寒看着怀里的小红人,再听着那撒娇般的喊声,基本就没有什么自制力了。鬼使神差的,甚至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便不由开口道:“好。”话一说完,他便已经后悔了。但,自己是大名鼎鼎的九门提督风亦寒,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可,这个要求着实有些诡异?让他堂堂提督大人公然去抢一个青衣少年。那岂不是有很多人会误会?误会他的性取向,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了。要误会,别人看看自己怀里的人还用得着误会?于是,他微微咳嗽,附耳到唐如风,说了几句。其实他只是解释,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抢人,待会只要那青衣少年一下台,他们便跟着,然后伺机而动。唐如风听他说后,想想也是。难不成,还要让风亦寒上台上去抢不成?太丢人了,一个大男人不上台抢美女,而是抢个男人?于是便很自然的认同了风亦寒的想法。此时,台上的比试明显已经结束,其他选手都已经退出了擂台。唯有那青衣少年亭亭玉立于碧色台上。众人都看着台上少年,眼睛都不愿眨,大概都没有见过如此绝色的少年吧。当然其中直愣愣的看着台上的也包括唐如风等人,只是没有其他人那么单纯,而是各怀鬼胎。生死一线台上的老者们明显有些激动。已经几十年,啊不,几百年没有见到过如此的旷世奇才了。他们纷纷上下打量着青衣少年,像是发现了这世界上最大的宝藏。唐如风就想了,倘若那些老者知道,这有旷世奇才的青衣少年竟然是个贼,不知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了。不过,她没有那么邪恶。她不会告诉他们,人有些希望活着才有滋味。现在倒了最关键的颁奖时刻了。这颁奖典礼还是蛮隆重的。数名采茶女子手中端着各色茶叶,且有绿纱覆盖,看不分明。只在出现之时,如此广袤的空间里竟似透着一股股浓郁香醇的气息。看来,这茶绝对是不是普通的茶,乃茶中极品。却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此茶不仅是一种茶,更是一种名贵草药,可解奇毒。青衣少年看到端上来的奖品,神色微动,随后拱手致谢,便接了过来。如此这般没有什么曲折,如同这场琴棋书画的比试。随后伴随而来的便是不绝于耳的掌声,称赞声。青衣少年轻轻拘礼,随后便下了台。众人皆让出一路,由其行走。唐如风等人赶紧跟上。只见青衣少年却是走到了他出现时的湖边,然后竟然上了那一叶扁舟。这一系列动作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且让唐如风如何的哭笑不得。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人会坐船走。如此这般该如何是好?除了抢还有什么办法?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更何况谁会愿意如此付出,看看眼前的风亦寒,再看看身后的遗花宫美男们。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咫尺天涯1然后,风亦寒只觉得手臂陡然一痛,那红衣少年便已经立在了湖边,抓住了那小船的缰绳。众人对这红衣少年的突然举动都是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到她到底要做什么。唐如风手紧抓住缰绳,对着青衣公子一笑,道:“熏衣公子别来无恙?”青衣少年眼帘微转,扫了唐如风一眼,道:“在下不认识什么熏衣,公子一定是认错人了。”神态自然,眼波平静,呼吸正常,且如此这般的波澜不惊。唐如风暗暗佩服,神色却是微微一笑,道:“熏衣,难道不记得了?曾经我们一起结伴而游,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其实,不光是熏衣不记得了,遗花宫美男们也不记得了。众知情人无不佩服唐少胡言乱语的本领。青衣少年神色如常,道:“公子一定认错人了,在下确实不认识什么熏衣。”唐如风也不怒,反而暧昧一笑,打开了小金扇,稍稍挑眉,道:“熏衣不记得在下,那可记得紫萱,记得怡红院?”众人哗然,谁都没有想到这旷世奇才般的少年竟然出入烟花之地。倘若唐如风知道这些众人们的想法,一定会大骂一顿。怡红院怎么了?怡红院她唐少名下的产业,且是人间极乐之地。不喜欢,只能证明你的品位低罢了。当然,唐如风并不知道,而是继续与熏衣套着近乎。其实,到了这个地步,风亦寒也早已知晓了此人是谁,更知道了唐如风的真实目的。倘若此人真的是掳走月如的熏衣或紫萱,那月如在哪里?像是所有人都在纠结这一个问题。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月如便在熏衣身边,也只可能在他身边。其实,唐如风还有一个担心,即是蓝色情花。咫尺天涯2倘若蓝色情花真的是一种奇毒,倘若这种毒真的被眼前的熏衣偷走,那么月如岂不是更加危险?因此,她早已没有耐心再耽搁,她现在离开马上就要见到月如,哪怕与这家伙鱼死网破。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唐如风一脚过去,自己便已经上了船。如此,与熏衣面对面,只觉得此人果然姿容绝色。且看那睫毛颤动,眼波淡然,便更加确定此人是紫萱无疑,是熏衣无疑。只是,这般五官貌似还不罂粟所识得的。难道,在这已经足够精致的五官下还有更惊人的存在?唐如风轻轻摇着手指间的小金扇,面带笑容,看着熏衣,道:“熏衣不记得我,我可是想念熏衣已久了。”“何况,看这天色如此美好,想必夜晚的月色定是美丽逼人。”“不如我们对酒言欢,一同赏月如何?”众人但见这红衣少年姿容靓丽,眼神明媚,嘴唇淡薄,且看此人五官便知其出生不俗。潇洒恣意却不放荡,略带挑衅却不放肆,倒是拿捏的恰当好处。风亦寒等人早已知晓了唐如风内在含义,她定是暗示其她要见月如。而且看那般架势,今天势必要见到,否则恐不会下船了。风亦寒的眼神渐渐清冷,只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诡异。据风亦寒所知,熏衣身在沐王身边,且一向行事低调。这一次为何出奇的张扬,而且明明带了月如为何不来见自己?而私自去参加这等茶会?最后总结,事过诡异,恐有阴谋。如此,风亦寒便早已示意阴在暗处的手下加强戒备,势必保证唐少安全。倘若有变,可随意处置,不论生死。其实,在出行之前风亦寒早已如此吩咐过,但遇事还是不由担心重新强调了一遍。咫尺天涯3熏衣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年,还是如同曾经那般的胆大妄为。不过,就是她的这种大胆妄为才能让计划继续进行,不是吗?只不过如此轻易的答应她的要求,必然会被起疑。因此,他只能冷眼推诿,却知这唐如风就喜欢为他人所不敢为。站在岸边的罂粟却是已经等不及了。倘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会如此的了解熏衣的心性。如若没有利益驱使,或者是阴谋计划,他便早已消失,怎么可能有机会让唐少上得船来?于是,没有犹豫,他略施轻功,身姿灵活飞转,罂粟便已轻轻落在了唐如风的身侧,站在了两人之间。熏衣看到飞跃而来的罂粟,神色明明一怔,但也是稍纵即逝。众人看到此人又皆是一声赞叹。一袭黑衣,有罂粟镶嵌其中,身姿挺拔俊逸,肌肤白皙。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且在那眼角之处有一罂粟悄然绽放。五官轮廓妖娆多姿,且是如此这般的风华绝代,原是把那青衣少年给比了下去。唐如风看着眼前的罂粟,也是不由花痴了一下,这张脸总是看不够。只见他对自己轻轻一笑,随即看向了熏衣,道:“既然,这位公子不是熏衣,那想必是我们认错人了。”“如此,打扰了。”说着,就要带唐如风飞离这一叶扁舟。只是,唐如风哪里愿意,她还以为罂粟是没有认清,眼前之人定是熏衣无疑。她摆脱掉了罂粟握着自己的手,急道:“罂粟,今天天气晴朗,夜晚肯定月色皎洁,我想要去看月光,而且要和熏衣一起。”罂粟看唐如风如此任性,不由强硬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到哪里都可以,他不是熏衣。唐……如……风。”咫尺天涯4第一次,罂粟对着她发火,或者说是如此叫着她的名字。那眼神里放射出来的光芒,让唐如风禁不住心痛了一下。罂粟看着唐如风眼竟然泪眼朦胧,才注意自己说话口气有些重了。于是,伸手抚摸了下她的发丝,开始柔声,道:“如风,听话,我陪你去,他真的不是熏衣。”唐如风不知为何恍然间躲开了他的手,转身看向熏衣,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个月光我是看定了,你看着办吧。”她也没有心思再如此纠缠下去,直接往船上一坐,就看向了江面。岸上诸人想要上前去,却被罂粟摆手拦下。风亦寒却是看着那红衣少年眼中的朦胧怔住了。她竟然如此在乎这个人,只是一个名字,哪怕口气一点点不对,她竟然可以泪眼朦胧。罂粟见唐如风如此执意,再看那倔强的神情,哀叹一声,最终竟是陪唐如风一起坐下了。这个举动让众人一惊。这两人不想是想去看月亮,倒像是恋人吵架般?熏衣看着二人,想到,倘若去的那个人是唐如风他可以应付自如?可再加上罂粟,这个与自己从小结伴长大的人,他能够骗得过吗?但,此刻想着已经没有办法,因为很明显,唐如风今天若是见不到月如,哪怕是有人把刀架到她的脖子上,也不会退缩的。虽然计划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但只要唐如风能过来,一切便皆有可能。因为,罂粟他太在乎唐如风,甚至在乎到明明知道前方危机四伏,却还是要与她同生共死,甚至做好了替她去死的准备。咫尺天涯5当一个人有了爱,便开始有了弱点。一个有了弱点的人,即使他是天下无敌,也一击即毁。如此,想着熏衣便淡然道:“既然两位执意要与在下一同前去,那也无妨。”“正好,可以证明一下公子您的确是认错人了。”风瑾他如此说,不由轻轻皱眉,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倘若他只是想要解某种毒的话,何必要让唐如风随去?关键是,他的出现和走都太张扬,以至于唐如风根本不可能忽视。甚至,有可能,熏衣根本就是要让唐如风发现自己。令人奇怪的是,在这般情况之下,适才把唐如风揽在怀里,如同珍宝一样爱护的风亦寒竟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唐如风,一句话也没有说。遗花宫美男们早已在罂粟的示意下,不再靠前。毕竟,他们相信罂粟的能力,也更相信唐如风的本领。如此,这般,这一叶扁舟,由出现时的一人变作了三人。一袭红衣的唐如风不停的扇着她的小金扇子,只觉得无比的火热。胸腔里像是积聚了浓浓的怒火,无处发泄。罂粟则是坐在她的身侧,默不着声。他在想,自己刚刚怎么不再强硬一下?如此,现在也不必如此冒险?毕竟,的确是确定了眼前这人是熏衣,可根本没有确定月如真的就在他身边?看着离自己差不多只有一米远的熏衣。他只觉得此人像是比在遗花宫时更加深沉,也更加无情了。想着,倘若他们刀剑相向的话,熏衣恐怕不会手下留情吧?在这人面前,他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从小的时候便是如此,他年龄明明比自己小,却有着惊人的聪慧。咫尺天涯6想到此处,罂粟只觉得心底一颤,随即手便已经伸出,握住了一旁在胡乱扇风的小手。唐如风看着眼前的罂粟突然一怔,接着脸微微一扬看向了别处,可手却是没有挣脱开来,任由他握着。熏衣目光波澜不惊,但却没有遗留他们任何一个动作和神情。罂粟还是如同月如般对女人对了情。可他们明明都知道身为遗花宫的人对女人动情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还是动了情?究竟女人有什么好的,尤其是眼前这个整天女扮男装一脸色相的女人。她胆大妄为,自私任性,从来不考虑全局,也不会顾及他人感受。可竟然有那么多男人为了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心动了。罂粟,月如,风亦寒,甚至连那传说中的武林盟主慕容,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她到底哪里好?此时唯有唐如风思绪是纯净的,她没有想熏衣出现会有什么阴谋,也没有想前面可能危机四伏。她想到的是,罂粟竟然对她凶。她还想到,马上可以见到月如了,一定要好好哭诉一番。只在这种千差万别的思绪中,小船已经渐渐到了某处。之所以说是某处,主要因为其实唐如风真的不认识这样一个地方。这应该是属于湖中山吧,且是早已出了茶园的。这里山石嶙峋,且树木茂盛,有蜿蜒阶梯像是直达山顶的。下了船,他们就步行在这阶梯之上,两侧各有树木枝干,因此到处是一片阴凉。唐如风上下左右环顾,此地虽说没有到了荒凉的份上,但还是有些缺乏人气,显然已经少有人驻足。她不由的看向走在前方的熏衣,一袭碧衣,发丝如墨,身姿超然,与这情景倒是极为相合。咫尺天涯7可是,他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他不该住客栈之类,以备下一步的路程吗?他难道不打算把月如送去长安?只在冥想之时,突然觉得手指一紧,转头便看到了罂粟。罂粟轻轻俯身到她的耳畔,道:“万事小心,不可轻举妄动。”说完,便继续握着她的手继续向上攀爬。唐如风看向罂粟,怎么觉得,他说的像是要进刑场的感觉?可现在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怎么从远处看明明不是很高的一座山,原来那么高?如此蹬着一个个阶梯竟然差不多要半个时辰了,腿已经开始发酸。可走在前面的熏衣却依然是快步如飞,她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最终她是真的气喘嘘嘘走不动了,只好叫道:“前面的那个……那个熏衣……”“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熏衣转头看向唐如风气喘嘘嘘的脸庞,道:“快了。”简单的两个字说完,便继续开始了健步如飞。唐如风只好起来要拼了小命往前走。却不妨看到罂粟,此时他正微微屈膝蹲在了地上。还没有等她说话,罂粟便道:“快上来,我背你。再慢可就跟不上了。跟不上,我们怎么一起去看月亮。”唐如风听他如此说,心情不由的兴奋了一下。罂粟终究是疼惜自己的。于是没有犹豫,她便一脸幸福模样的趴到了这个据说已经渴望许久的背上。他的背很结实,很宽,可以让她整个人都依偎在那里。他的脖颈间很暖,很香,甚至连发丝间都是透着淡淡的清新。唐如风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可以依靠着罂粟的感觉。咫尺天涯8尽管不能够上下其手,但如此这般却已经感觉到了小小的满足。因为这小小的满足,她甚至忘记了疲累,如同坠入了幸福的小漩涡里,不能自已。感觉到背后那人的喜悦,罂粟的嘴角也慢慢溢出一丝笑容。原来,有时候爱一个人真像是中了毒。可以为她去死,甚至去生不如死,且没有丝毫的犹豫。“罂粟,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凶,我会伤心的。”窝在罂粟后背上的唐如风,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说道。罂粟微微侧脸,看向她,然后淡淡一笑,道:“以后不会了。”唐如风看着这样一张妖娆的脸庞,心底一颤,想要吻他,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反而没有去做。大概,她有时候真的会故意忘记罂粟是遗花宫的少主。但有时候又会故意的想起来。女人,亦或是爱情,对于罂粟而言,算什么呢?有了她,有了爱情,他会痛,甚至会痛不欲生。她可以如此自私吗?让他为了自己放弃遗花宫,放弃自己的武功,甚至放弃那一个原本可以保护她的体质?如此这般思绪下去,只觉得罂粟脚步飞快,不一会两人竟然来到了一片平坦之处。大片大片的红色枫叶就这样如同一片火海般映入眼帘。唐如风不知道,这个季节可以有红枫,甚至在信阳可以有红枫?而且那枝叶之间竟可以如此妖艳?就像是容身在一场极其绚丽的选美比赛中,每一棵枫树都在极力的绽放自己。渐渐有红色枫叶轻轻飘落浮动,从眼帘间擦拭而过,只觉得这枫叶红得竟然如同血液般刺目。此时,唐如风已经从罂粟的背上下来,她站在红枫之中一袭红衣,仿佛与其融为了一体,瑰丽而美艳。咫尺天涯9一袭黑衣的罂粟站在了唐如风的身侧,看着这满目的猩红,心底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接踵而来。不由的,甚至是带了些犹豫和紧张,他轻轻上前把背对着自己的唐如风拥进了怀里。就这样轻轻的,甚至如同羽毛般轻盈。但即便如此,唐如风还是感觉到了无尽的温暖,像是漂泊了很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港湾一般。罂粟,我真的好想你,想与一起去看月亮,看到天荒地老,看到山河破碎。只在这极其浪漫之时,熏衣却是骤然停驻转向了身后。看到相拥着的两人,禁不住微微皱眉,道:“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要走了。迷了路可不要怨我。”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便箭步而去。唐如风微微咳嗽,只觉得这人肯定是嫉妒了,绝对是嫉妒了。但也没有来得及过多思考,整个人便已经被某人抱住,飞身追去。只在这丛丛枫林的深处,且有一茅草屋伫立其中。周围有翠色篱笆布置其中,甚至院落里还种植了些花花草草。如此,这般看上去却是极有家的温馨之感。但,这一切都不能左右唐如风心底的激动。因为,明明这里透着月如的气息,哪怕她没有看到那精灵般的身影。但她却已经感觉到了,他就在这里,且近在咫尺。就这样一点点的轻轻推开了小木门,然后轻轻的踏步进去。她强压着心底想要痛哭的冲动,一点点的靠近着,像是要靠近随时可以消逝的流星。她的心在颤抖,她的手指也在颤抖,甚至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在颤抖。她突然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月如没有死,他就在这里,而且生活的很好。咫尺天涯10她小心翼翼的踏着这片土地,像是初生的婴儿第一次接触地面一般。她没有叫出他的名字。她甚至害怕自己的声音会惊扰到他。虽然,她还没有看到他在哪里。从院门到屋门,这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她走的很漫长,像是耗费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门是敞开着的,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摆设。她可以看到的一张床榻,床榻前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红艳的枫叶,如同血液般绽放着,无比的妖艳。床榻很整齐,整齐到一丝不苟。她轻轻踏过门槛,目光略略移动,然后便看到了那个在梦境里不知期盼了多少岁月的月如。乌发如墨,柔顺的垂落到腰际,散在淡蓝色的衣衫间。他背对着她,微微低头,站在木桌前,似乎在画着什么,很专注,像是融入了忘我之境。他略显单薄的身姿,就这样亭亭而立于窗前,像是幻境。这让唐如风想起了初见月如时的情景,也是如此,画着画。只是,现在她不知道他又在思考着什么。“月如。”她轻轻启口,声音有点沙哑,不觉间竟似带了些哽咽。背对着她的身影微微颤抖,却是没有回头,甚至连脸庞都是微微低垂着。唐如风轻轻靠近着,小心的呼喊着她的月如,声音混杂着点点喜悦点点悲痛。站在窗前的身影还是没有动,甚至还是如同适才般低垂着眼帘。然而,刚刚走到门口的罂粟看到这身影却是不由的皱了皱眉毛,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咫尺天涯11罂粟猛地转身看向熏衣。熏衣的神色很正常,不带一丝情感,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眼眶开始渐渐变得水蓝,但还是没有一丝的波澜。他站在门前,身后有枫叶相伴,像是被血液环绕。罂粟骤然般醒悟到什么。身体倏然飞跃就挡在了要靠近月如的唐如风身前。然后,后颈间就这样一痛,很刺骨,甚至是刺入心扉,可他依然笑着,对着她。他不知道身后的月如到底是不是月如,可他知道无论是谁。这个月如已经不是曾经那如同月光般皎洁的月如了,也不再是唐如风的月如了。就比方说现在,倘若不是他急早的反应到,可能唐如风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唐如风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罂粟,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微微皱眉,道:“是月如,你挡在我干什么,月如?”说着,她便要越过他过去。罂粟不知道自己被身后那人怎么了,只知道身体里的疼痛在从脖颈间一点点的散开。如同有一千万根针般在刺痛着他的肌肤,他的血液,他的心跳。可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如何的痛,或者是害怕死亡。他却是在庆幸,庆幸自己竟然没有流血,只不过血液在沸腾而已。他的面色开始微微泛红,但他还是笑着,看着唐如风,轻轻的牵住了她的手,道:“如风,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月亮。”“我们可以看到天荒地老,我都可以陪你。”“无论到了何时,哪怕天塌地陷,我都可以陪你的。”唐如风看着开始胡言乱语的罂粟,微微皱眉,但还是苦口婆心,道:“罂粟,他是月如,真的,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月如。”咫尺天涯12然后,她越过罂粟的肩膀对着那个背影,喊道:“月如,我是如风,你回头看看我,我来找你了,来救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会保护你,一辈子都会保护你。”“你原谅我,好不好?”“都是我不小心被人跟踪,你才被人掳去。”“不过以后我保证,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罂粟看着眼前唐如风明媚的脸庞,还有那絮絮叨叨不停歇的小嘴,轻轻的弯起了嘴角。然后,手指就这样略带着颤抖的触摸到她的唇角。只不过一刹那,然后,唐如风便停住了滔滔不绝,看向罂粟。不知为何,看到罂粟嘴角的那抹微笑,她竟是有种想哭的冲动。随即,她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中了罂粟的毒了。脑子都开始胡思乱想,情绪也不再受控制。然后,她便见罂粟就带着这样一抹笑容,低头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无限的爱恋。这爱恋太过浓厚,以至于唐如风感觉自己快要被吞没了。“如风,我想要陪你一起看月亮。”“我想要陪你一起把怡红院的事业发扬光大。”“我想要陪你一起开赌坊,还有衣坊。”“我想要每天都可以在你身边。”“我想要每一刻都在你身边,直到我们一起慢慢老去。”……流利的话语,再加上动听的声音,唐如风就这样微微抬头看着,听着。心底滑过这样一个念头,罂粟在向她表白?他喜欢她,甚至是无比的喜欢,极致的喜欢,用生命在喜欢。咫尺天涯13唐如风正要开口,却不妨罂粟骤转目光对着熏衣,道:“熏衣,我们一起长大。”“我了解你,知道你,也明白你。”“唐少以后不会再参与到这件事中去。”“可不可以让她离开。”站在门口的熏衣,背后一片猩红。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叫做罂粟的男人。水蓝色的眼睛竟然掀起了一丝丝涟漪。为什么,他还可以笑?而且笑得如此淡然,如此心安?为什么,为她,他可以如此?那种生不如死的刺痛感,不应该是让他连喘息都如同撕心裂肺?可他还是那般安然的站着,尽管脸庞微微泛红,尽管手指已经在颤抖,可他还是那样站着看着他,带着一丝笑容。他在乞求他,乞求他放过她,用他们从小结伴长大的情谊,用生命乞求他。让他放过这个女人!这个蠢笨到不知罂粟在为她付出生命的女人!可熏衣还是动容了,就像是小时候他无法忘记那一段痛彻心扉的仇恨,他也不可能忘记罂粟曾经对他的那般情谊。他只是不想要,这个从小结伴长大的人死不瞑目而已。如此,这般对待唐如风,她应该会老实很多。于是,站在门前的熏衣轻轻启口,道:“月如,过来。”被罂粟挡住身后的月如就这样缓缓的走出,还是如同曾经那般唯美的容颜。只是那双眼睛再也找不到曾经的纯净,而是一片茫然,无尽的茫然。唐如风没有发现这些,她只是有些兴奋的看着月如,然后喜悦的叫道:“月如,月如……”破茧成蝶1待她想要走过去去抓住离她越来越远的月如时,手臂却被罂粟抓住,牢牢地,那力气惊人,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揉碎一般。唐如风眼看着月如就要远离而去,不由转头怒视着罂粟,道:“罂粟,你拉着我干什么?他是月如,你难道看不见吗?”“熏衣马上要带走他了。”“我不能让熏衣带走他。”“他会死的,他根本没有拿什么传国玉玺。”“他会死的……”最后唐如风的声音竟是带了些许哽咽,泪水也已经从眼眶里滑落。可是如同随着熏衣离去的月如一般,罂粟也没有回应,只是牢牢的,像是铁箍一般抓住她的手腕。只在她要哭出声来之时,罂粟的那双妖娆的眼眶里不知闪过了什么。然后,猛地一用力,就把哭泣出声的唐如风拉到了怀里,然后狠狠的吻住了她。那吻像是一场压抑了几百年的风暴就这样席卷着唐如风。她的手臂,她的身体都被罂粟牢牢的箍在了自己的胸膛里。她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一般,蜷缩着,柔软着,去接受那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的吻。这吻的气息是如此的缠绵,如此的心痛,像是有死神在召唤。唐如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泪水就这样夺眶而出,顺着微微扬起的脸庞,滑落到发丝间,然后不见。一股股痛彻心扉的触感就这样快速的袭遍罂粟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他的身体紧绷着,忍耐着,坚持着。他极尽身体所有的力气来索取这个已经盼望了不知多少日夜的吻。他爱她,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便爱上了她。只是,他不能如同月如那般柔弱,也不能如同风亦寒那般冰冷,更不能如同蓝情那般火热。破茧成蝶2他就这样简单的爱着,守在她的身边,每一天,每一刻。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了。他就要走了,永远的离开她,甚至他还没有吻过她,没有拥有过她。他就这样要走了,他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然而,尽管极端的不舍,无尽的留恋。但罂粟还是骤然间放开了她,因为他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的太厉害,以至于快要崩塌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微微低垂了眼帘,脸庞稍稍红晕,手指还在轻轻颤抖。唐如风看着罂粟,只因为他是情动所至,又眼看月如的身影就要这般消失在了红枫之间。慌忙转身就对罂粟,说道:“罂粟,我去把月如找来,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她径直走出了茅草屋,没有回头。那一袭红色的唐如风就这样渐渐走远。罂粟突然有些庆幸,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因为,倘若她转身,她回头的话,就会发现,他基本已经面目全非。汩汩流淌的血液像是崩塌的洪水般从五官间倾泻而出,甚至浑身上下都开始流血。罂粟轻笑,怎么只不过是一瞬间,自己竟然成了一个红人?他抬起手擦拭着脸庞上的血液,心想熏衣也真是够狠的,死也不让他有个好的形象。他就这般淡笑着出了茅草屋,他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因为,唐如风找不到他们,马上就会回来。他不想让她看到一个这样的自己,一个很红也很血腥的自己。因为,她说过,她讨厌血,更讨厌他流血的样子。所以,他不能让她看到。如此,这般,至少在死后还可以留给她一个还算英俊的形象,不是很好吗?破茧成蝶3他踉跄着,有些颤抖的继续向前走着,继续攀爬。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山顶上应该有一处悬崖。这是他在上山的时候,无意间瞥到的,只是不曾想现在成了自己的死地。其实,唐如风根本没有走太远,她跑进枫林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微微皱眉,她甚至没有去看消失在枫林的身影,便匆匆的转回了身。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罂粟的那个深吻,那种迫不及待的感觉,让她的心底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气息。罂粟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然后,时空就这样在脑子里缓缓倒流。罂粟嘴角的那抹笑意就这样清晰的回到了眼帘中。她这才恍然发觉,那是一种凄美的笑容,凄美到让人心碎。唐如风就这样心底忐忑着,不安着,惴惴着。她顾不上眼睛不知为何溢出的泪水,向着茅草屋跑去。从院门到屋门,一片片猩红的血液就这样映入眼帘,无比的妖艳,极其的刺目。她就这样略带颤抖着踏进门口,结果除了一滩刺目的鲜血,一无所有。她从茅草屋里出来,顺着血液的痕迹,一点点的攀爬着,寻找着。她努力的回想着,可是怎么也找不出任何痕迹?她不知道,罂粟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这些血是谁的?是他的吗?为什么会流血?此时的罂粟已经渐渐看到了山顶,他一步步踉跄的走着,一边擦拭着不断溢出的血液。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体内有那么多的血液可以流淌,像是河流一样,没有了尽头。浑身早已疼痛的失去了知觉,他就这样麻木的走着,他要爬上山顶,然后永远的消失。破茧成蝶4他不希望她看到一个这样的自己,就这么简单,也只有这么简单。然而,当他踏步走到了这山顶,看着山下郁郁葱葱的森林时,却突然间犹豫了。他就这样走了吗?如此狼狈不堪的逃走了,就因为不想要让她看到一个如此破烂的自己。他盈盈而立于山顶,如同一只折断了羽翼的蝴蝶,随时都可能坠崖身亡。如此,这般站了很久,久到他的眼睛早已被血液模糊的看不分明。“罂粟……不要……罂粟……”背后那略带着颤抖的声音就这样滑过耳畔。他知道她来了,他知道自己明明就在等她。最终他还是无法如此轻易割舍,无法如此决然的离开。他想要再听一听她的声音,哪怕不能看到,哪怕只能是听到。唐如风看着伫立在断崖间几乎被血液淹没的身影。心就这样碎了,不知是什么在心底撕扯着,痛彻心扉。她用力扣紧手指,她深深呼吸,她挣扎着,最终淡淡笑了出来。“罂粟……不要……罂粟……”带着点点的祈求,透着点点的奢望,点点的渴求。罂粟不要,不要离开,在心底念了一千遍,一万遍。最终也只是化作了这样一句有些断断续续的话。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尽量平稳着因为喷跑而粗重的呼吸。罂粟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侧脸,他就这样看着远处广袤的无边的山岭。“不要……不要过来……如风……求你……”那声音嘶哑着穿过唐如风的耳畔,泪水就这样倾泻而出,没有一点点声音,沉静无比。“罂粟,你要陪我一起去看月亮。”“你要陪我一起把怡红院发扬光大。”“你要陪我一起去开赌坊,还有衣坊。”破茧成蝶5“罂粟,你要陪我一起去看月亮。”“你要陪我一起把怡红院发扬光大。”“你要陪我一起去开赌坊,还有衣坊。”“你要每天都在我身边。”“你要每一刻都在我身边,直到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唐如风的声音像是一片片泡沫在罂粟的眼前不断的闪现,然后不断的破碎。最终,他轻轻的笑了,是一种很绝望的笑,以至于唐如风的心就伴着这笑声颤动了一下。“如风,倘若有缘的话,我们可以下一生重新来过。”他凄然的看着山崖茂密无边的森林,终于轻轻张开了双臂。就这样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扬起脸颊,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不要……”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那吼声像是要把整个心脏都震动了。这声音是交叠着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是风亦寒,女人是唐如风。没有犹豫,没有选择,她就这样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一丝一毫不曾松开,紧紧的。即便是身体跟着一起坠落。风亦寒则是趴在了崖边,抓住了唐如风的手臂,亦是紧紧的,没有一丝松懈。就这样,唐如风甚至没有抬起脸庞看看崖上,她只是低头看着被自己拉着的罂粟。因为,她感觉到,罂粟在一点点的挣脱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的想要解开。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就这样顺着她的眼眶,“啪,啪,啪”的砸落在他的手背上,混在血液间,继续流淌。罂粟就这样低头侧脸,朦胧着看着一切,疼痛早已让他失去了一半的知觉。他只知道,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庞,更不能在她面前挣扎着死去。因此,他开始一点点的挣扎,一点点的解脱,她的手臂。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其实真的很残忍。破茧成蝶6他根本无法知道,倘若他在痛的话,那么唐如风的心比他更痛。倘若他抬起脸庞看看唐如风那张泪流满脸的脸庞,他一定会发现,她不一样了。那种失去他的伤痛会永远的滞留在她的心底,永远的雕刻在她的脸庞间,再也无法抹去。她再也无法成为那个洒脱肆意的唐如风,再也无法成为那个胆大妄为色迷心窍的唐如风。这一切,这所有都随着罂粟的凋零而消失。他不知道,他的逃避,他的隐忍,他自以为的为她好,其实是在扼杀着一个明媚的唐如风。他不知道,在她的心底,他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还要重要。他不知道。因此,他还是一点点固执着挣脱着唐如风的手。哪怕她泪流满面,哪怕她苦苦哀求,哪怕她心碎无痕迹。爱情从来都是这样,当一个破碎的时候,另一个人怎么可能还会一如既往的完整。不要做自以为的伟大,自以为的为她好,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所做的也只是你所认为她想要的。就这样苦苦挣扎着,就这样苦苦的哀求着。可,罂粟最终还是如同凋零的罂粟花般败落了,如同折翼的蝴蝶坠落了。那一抹被猩红淹没的身影,就这样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消失在唐如风泪眼朦胧的双瞢里,消失在葱葱郁郁的没有边际的森林里。唐如风就这样摇摇欲坠的挂在崖边,就这样看着山崖下。罂粟,我好恨你,真的好恨你。罂粟,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破茧成蝶7风亦寒看着被自己仅仅拉住的唐如风,那脸庞上原本的明媚就随着那身影的飘零消失了,余下的除了碎,还是碎,碎得像是化作了粉末,烟消云散。她变得无比的柔软,无比的娇小,无比的羸弱。风亦寒这一次只是轻轻一拉便把那似已经失了神的人儿揽到了怀里。她没有看他,只是任由他拉着,抱着,眼神一片茫然。此时赶来的水仙,落英,风瑾,看着如同失了魂般的唐如风,神色都是一颤。“罂粟呢?”水仙冷冷的看着风亦寒,问道。听到这个名字,那窝在风亦寒怀里的人儿显然颤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随即又陷入了一片迷茫。风亦寒没有回答,只是略略移转目光看了下崖下。水仙即刻明白,瞬间脸色一变,他快步走到了风亦寒的身侧,一把就把唐如风从他怀里拉了出来。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般,唐如风就那样软倒在地上,眼眶慢慢有泪水充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那么任性妄为?”“为什么总是那么不知所谓?”“为什么你不可以动动你的脑子,为周围的人想一想?”“唐如风,你告诉我,你整天脑子里转的都是什么?”“明明知道有危险,却还要固执?”“你难道不知道,当你参与了这件事,就意味着无法逃脱,就意味着随时面临着危险?”“罂粟,你明明知道你们根本没有可能,还要去勾引他,诱惑他?”“你知道不知道,他心底的挣扎,疼痛。”“爱却不能拥有,永远也不可能拥有。”……水仙的声音像是咆哮穿越过唐如风的耳畔如同一根根针刺痛着她的心底。破茧成蝶8水仙的声音像是咆哮穿越过唐如风的耳畔如同一根根针刺痛着她的心底。是啊,她难道不知道吗?明明知道罂粟是遗花宫的少主却还要禁不住喜欢?明明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却还要主动去跳?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为所欲为却还是如此的肆无忌惮?她没有说话,没有看水仙,没有看任何人。她只是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她微微低着头,小金扇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兴许适才同罂粟一起坠落到了崖下。她的发丝凌乱,手臂间还滴着鲜红的血液。她的步履踉跄,似乎随时都要摔倒一般。她的背影凄凉,如同随时都要消失一般。风瑾看着这远去的背影,眼神渐渐积聚了无尽的悲凉与怜惜。如此,这般,唐少要长大了?再也不会是那个胆大妄为的唐少了?再也不会是那个色迷心窍的唐少了?再也不会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唐少了?如此,这般,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落英稚嫩的脸庞此时则已是泪流满面。“唐少怎么了?罂粟哥哥在哪里?为什么都是血?”“唐少为什么不理落英?”……孩子般稚嫩的哭泣声点点弥漫在这悲凉的天地间,直让人的心无尽的酸楚。风亦寒早已跟随了过去。他就走在她的身后,不远也不近,如同往常般标准的距离,一米。他不敢靠近,也无法靠近。因为现在的她脆弱的就像是一片片泡沫,一触即破。于是,他便这般跟着,不说话,甚至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成什么响动惊扰到她。唐如风其实早已失去了一半的知觉。她只是继续走着,像是没有了魂魄。渐渐的可以看到一片片红枫,她的头更低了。